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惨烈的井陉之战之二

《百年风雨·惨烈的娘子关保卫战始末》（节选)

作者石嘉

（年）十月中旬以来，日军第二十师团除第三十九旅团以逐次增兵方法进攻娘子关外，主力集结在石家庄南休整。十月十九日，日军第一军遵照方面军的指示，命令川岸文三郎师团以全师团兵力攻击娘子关，攻占阳泉、平原等地。

由于娘子关一带铁路线极为重要，我军第三十师的第八十八旅在十九日连夜转向南峪、北峪一带阻击日军西进。十月中旬以来，日军第二十师团主力集结在石家庄南休整，第三十九旅团在娘子关攻击中国军队，十月十九日，根据日军第一方面军的指示，日军第一军川岸师团带领师团兵力攻打娘子关，占领阳泉，平原地区，十月二十日，川岸师团长下达作战命令，决定分两个纵队向阳泉发动进攻，右纵队为步兵第三十九旅团，继续攻击娘子关中国军守军阵地，左纵队为第步兵第四十旅团，沿微水镇、石门口大道向前，进入右纵队正面中国军队的背后，其余部队集结于井陉附近，川岸师团指挥部位于井陉，整个日军师团的行动于二十一日开始。

第14集团军总司令卫立煌第14集团军副总司令冯钦哉

十月二十一日，日军第二十师团除原在攻击位置的第三十九旅团重新调整部署准备再次发动攻击外，师团主力从石家庄地区向西推进，川岸率师团直属队进到井陉指挥作战。

日军第三十九旅团一部于二十日在飞机掩护下，向北峪、核桃园、大小龙窝及地都一带阵地进攻。经反复争夺，中国守军第三十师及第二十七师伤亡惨重，阵地多次被突破，仅固守阵地内的高地。

十月二十一日，日军川岸团右纵队对娘子关正面阵地发动攻击，经抗日部队第三十师第八十八旅和其它部队的激烈反击，中日双方军队都没有大的进展。为挽回战局，歼灭入侵日军，中国军第三军袭击旧关东南高地日军并占领了阵地，其他部队也纷纷开战，占领了旧关西方高地，核桃园、北峪和东西葛丹，打退了上述地方的日军。日军在右纵队继续攻击娘子关正面中国守军阵地的同时，其左纵队于二十一日由横口车站南下，二十二日晚大部到达南、北障城，一部进抵侧鱼镇。增援娘子关的第十八集团军第一二九师刘伯承部，此时已由阳泉向垣村、马山村地区前进中。该师第三八六旅陈赓部的七七八团袭击了日军第四十旅团的侧翼部队，使其行动迟缓。二十三日晨，又在石门阻击，歼灭日军二百余人。长生口、旧关间的日军在空军的支援下向红土岭迄甘桃驿以东第三军曾万钟部阵地攻击，中国守军英勇抵抗。入夜后，第三军向大、小龙窝及核桃园南端高地一带的日军发动全线出击，给日军以重大创伤，第三军经过一夜战斗，伤团长一名，士兵余人。

二十四日晨，日军在飞机的支援下，向中国守军正面及右翼阵地发动全线攻击，右翼第三军红土岭及其以西阵地上战斗激烈，该军第七师第十九旅阵地曾一度动摇，经独立团增援奋战，遏止了日军的攻势。又于第一二九师第三八六旅在马山村、罗鼓寨对日军进行了袭击和伏击，歼敌一百余人，日军的进攻势头被削弱。此时，转隶孙连仲指挥的第四十一军第一二二师的第三六四旅已到达阳泉，奉命增加到右翼，在七家峪、马山村一带占领阵地，第一二二师的第三六六旅亦将于次日七时前到达东回镇，增强了右翼防御。日军对正面的第二十六路军的阵地多次进攻，均被击退。

38军军长孙蔚如教导团团长李振西

由于右翼阵地增加了第一二二师，侧翼又有第一二九师。因此，正面第二十六路军多次击退日军的进攻。左翼第二十七路军方面，自二十日以来，除第七军第四十二师神仙洞附近的阵地常遭日军炮击外，并未发生战斗。所以，黄绍竑认为娘子关防线已趋于稳定，他于二十五日电令第二十七路军开赴忻口作战，防地由第二十六路军派一部兵力警戒。

第二战区副司令兼第十四集团军司令长官黄绍竑

正当右翼部队调换防地时，左翼防守兵力减少之际，日军于二十五日发动猛攻，第三六四旅向马山村前途中，在观山村遭到日军袭击，该旅被迫退至槐树岭至胡家峪之线防守。第三军阵地被日军突破，一部日军侵入至第三军军部所在地固驿镇附近，经过独立团拼死抵抗，暂时遏止住日军的攻势。黄绍竑命令第一二二师一个团和第三军一部夹击突入的日军，但未能奏效。第三军右翼的第七师阵地反复被日军突破，该师被迫转移至一三一四高地至梁家垴一线。

二十六日，日军继续向守军阵猛攻，第一二九师第三八六旅旅长陈赓率其第七七二团在日军后方的七亘村埋伏，击毙日军补给部队三百余人，缴获骡马三百余匹及大量军用物资，但未能阻止日军的进攻势头。

从二十一日开始一直到十月二十五日，日军和国民军抗日部队在娘子关附近的多个战场上激战。在十月二十五、二十六日两天的战斗中，打死打伤日军几千人，缴获大量军用物资及马匹，但终因日军攻势强大，未能阻止日军进攻势头，在二十六日，娘子关守军得知日军第四十旅团已到达娘子关，新关侧后的柏木井附近，已经形成了几乎被日军包围的态势，各路抗日守军在得到阎锡山同意后，守军主力部队撤至巨城镇，移穰镇一线，并在阎锡山的命令下，把转赴忻口增援的第十四军留下三个团兵力修筑工事，在巨城镇至东南上、下盘石一带防守，以阻止由娘子关西进的日军，娘子关仅由第二十六路军少数兵力防守，日军乘势发动进攻。当天日军占领了娘子关。

赵寿山部十七师特务连连长(中共党员)石伯瑞

从娘子关的失败看，当时日军华北方面军的主要作战方向是沿平汉线南下，因为有娘子关中国守军有力的战斗，把日军的作战方向引向了山西方面。中国守军在娘子关阵地部署上缺乏一定的防御纵深，既没有第二、三线阵地，又没有控制必须的机动部队，当日军迂回至娘子关侧后，中国守军仓促放弃娘子关主阵地后无法组织有效的第二、三线防线进行逐次抵抗，以迟滞日军的进攻，反而形成溃退的局面，致使日军得以于十月二十九日占领平定，三十日占领阳泉，影响了太原的防御部署。

第二战区副司令长官兼第十四集团军司令长官黄绍竑在太原失守后不久被调离了第二战区，他临行前，到我们三十八军十七师，对赵寿山师长说：“你带的部队很能打仗，在对日作战时是对国家有贡献的，我不在二战区干了，请你一定要把部队带好，坚持抗战，一定要把日本鬼子打败，把他们赶回去，为我们中国军队争光、争气”。后来他写过一篇文章在报纸上发表过，其中写到抗日战争华北战场的事，他在文章中写到：“抗日战争时，在华北战场上，国民军部队能打仗，能真正抗日的将军只有两个半人，赵寿山就是其中一人。”为我们十七师在娘子关战役作战勇敢，沉重的打击了日军的嚣张气焰。事后，南京国民政府还给十七师发了三千大洋，作为奖励。

38军十七师在乏驴岭的指挥部

娘子关战役失败后，我们十七师残部在赵师长率领下，突围向晋东南一带撤退，十七师转移时，途中刘伯承师长派人到部队慰问。苍穹朦胧，逆风呼啸，部队官兵疲惫不堪，士气沮丧，悲观失望的情绪像满天阴云笼罩着我们整个部队。我在随部队败退时，心中思绪万千，我想，在平汉路北段，国民党有二十多个师，面对日军的进攻为什么一触即溃，仓皇南逃？蒋介石到底是真抗战还是假抗战，为什么他领导的嫡系部队装备精良，却纷纷南逃，我们这些所谓的“杂牌军”虽硬打硬拼，可是武器不好、弹药不足，又得不到其他友邻部队的有力支援，我们十七师牺牲这么严重，能不能得到补充？蒋介石为报西安事变之仇，会不会趁机取消我们师的番号，心中无数。因此，我也是拖着沉重的双腿，一步一步地随着弟兄们向后撤退。在撤退时，当地的百姓和爱国青年组织起担架队，有一些青年女学生背着我们的伤兵，她们体弱，力气也不大，把伤兵背上都累的是满头大汗，气喘嘘嘘。抬担架的百姓中，有些都是些六十多岁的老人。我们军民合作，硬是把部队撤到了离石县，沿途还和日军追击部队打了几次反追击战。那时的军民联合抗日的情景十分感人，现在想起来仍是清晰可见。

十七师官兵在赵将军的带领下，在娘子关前与日军激战十几天，战斗十分惨烈，我带的连队只剩下不到三十人，两个排长都阵亡了，部队撤下来才知道。我们十七师在娘子关战役中，部队整连、整营地为国捐躯。三十八军十七师一万三千多官兵，娘子关战役后只剩下不到三千人。当时，师长赵寿山脸色很不好，显得十分憔悴，满眼血丝，悲愤交加，忧心如焚。几天下来，他的头发，胡子都白了，他走不动路，骑马也无力，只得让士兵用椅子做了个滑竿，把他抬上，指挥部队后撤。他在当时曾赋诗一首：妖气弥漫寇方张，百战何辞作国殇。士卒冲锋杀敌处，、娘子关外月如霜。

我们十七师在娘子关浴血奋战了十五个昼夜，付出了巨大地代价，但也打出了中国人民杀敌卫国，视死如归的浩然正气，娘子关的战斗，在抗日战争历史上是功不可没地闪光的一笔。

在娘子关保卫战中，我们十七师有一个营长叫黎子淦，他一家有四个人都在我们部队，参加了娘子关战斗，黎子淦和他的堂兄都受了重伤，他的两个侄子在战斗中牺牲，这样的事很多，有很多人家都是父子、兄弟、亲戚一起参加对日作战，其中有很多家庭的人无一生还，官兵们都是非死即伤，当年的战斗场面十分惨烈，我们一个师一万三千多人，平均年龄才二十岁左右，这些年轻的抗日志士，用他们的血肉之躯保卫了祖国，他们牺牲后，很多人连名字都没有留下，这其中就有一千多汉中藉官兵，我现在怀念这些战友，只能面对群山，在心中默念。

我们十七师在向太原方向退进时，路过孟县，赵师长派参谋崔仲远（中共党员）到县城找到八路军一二0师的部队，要了一个连级干部和两个排级干部到我们十七师帮助部队开展宣传和巩固团结部队的工作。但那几个八路军干部看到我们每天只是后退，不能留在敌后坚持抗战。因此，当部队到了交城时便向我们告别归队去了。

我们十七师到达阳泉附近时，赵师长又派崔仲远到阳泉城里晋见八路军一二九师刘伯承师长，了解情况，请示帮助。刘师长派人到我们部队进行了慰问，带了一批食品、药品，并派八路军的医生为我们的伤兵进行治疗，我们深受感动，共产党的八路军对我们部队给予了巨大的支持，关怀和帮助。

由于蒋介石、闫锡山指挥无能，抗日部队遭到重大伤亡，整个忻口战役、娘子关战役最终还是失败了，日军占领娘子关后，第一军司令官香月清司立即命令第二十师团发动追击，乘胜进入太原平原。日军第二十师团已在娘子关连日作战，受到很大损失，日军第一军又为第二十师团补充了第一0九师团第三十一旅和山炮兵大队，工兵中队加入正太方面的作战。从十月二十七日起日军左、右两个纵队加上日军的其他增援部队在太原平原展开激战，天上有飞机轰炸，地上有大批日军部队追击猛打。国民军抗日部队虽有个别战场上有些胜利，但总的说还是败多胜少。进入十一月，日军沿正太路迅速打退各路国民军抗日部队，逼近太原，十一月二日，忻口方面的守军开始南撤。三日，第二战区制定了保卫太原城的作战计划，作战计划的方针是：“本令战（旨）在利用太原四周既设阵地线，实施依城野战，以阻攻前进，消灭其兵力，待我后续兵团到达后，再施行反攻夹击聚。

由于蒋介石、闫锡山指挥无能，抗日部队遭到重大伤亡，整个忻口战役、娘子关战役最终还是失败了，日军占领娘子关后，第一军司令官香月清司立即命令第二十师团发动追击，乘胜进入太原平原。日军第二十师团已在娘子关连日作战，受到很大损失，日军第一军又为第二十师团补充了第一0九师团第三十一旅和山炮兵大队，工兵中队加入正太方面的作战。从十月二十七日起日军左、右两个纵队加上日军的其他增援部队在太原平原展开激战，天上有飞机轰炸，地上有大批日军部队追击猛打。国民军抗日部队虽有个别战场上有些胜利，但总的说还是败多胜少。进入十一月，日军沿正太路迅速打退各路国民军抗日部队，逼近太原，十一月二日，忻口方面的守军开始南撤。三日，第二战区制定了保卫太原城的作战计划，作战计划的方针是：“本令战（旨）在利用太原四周既设阵地线，实施依城野战，以阻攻前进，消灭其兵力，待我后续兵团到达后，再施行反攻夹击聚歼之”。阎锡山任命卫立煌为第二战区前敌总指挥，除第六集团军和第十八集团军外，战区部队全归卫立煌指挥，会后，阎锡山离开太原到交城。卫立煌下达了暂避决战，固守太原，主力南撤。待机回歼日军的作战计划。这个计划改变了阎锡山“依城野战”的作战方针，而使守卫太原的部队成为孤军独战，增加了守城难度。十一月二十一日在日军三面包围下，守城各部队从太原南门突围，经汾河桥冲至汾河西岸，向古交镇方向撤退，太原城沦陷。

十七师转移到神灵台，正在收容整顿中，又奉命转进到驴桥岭一带继续抗敌。十月二十六日，防守娘子关的友军撤退，晋东大门敞开，日军迅速向我山西腹地突进。十七师在敌向我实施大迁面包围的情况下，被迫向山西省离石县方向转进，在十一月上旬的一个晚上，我接到上级通知，说让连队晚上不要让士兵脱衣服睡觉，随时准备出发。这天晚上，我们就奉令向西开拔行军，摆脱了冯钦哉对十七师的控制，冯钦哉原是杨虎城十七路军第七军军长，在西安事变后叛杨而投蒋，我们部队在一九三七年十月十日前，转移到井陉附近，担任娘子关以东正面防御任务时，部队被划归到冯钦哉的二十七路军指挥，在娘子关战役中，冯不但将十七师布置在首当其冲的前沿阵地，而且在战斗打响后不给支援，致使十七师伤亡惨重。我们这次摆脱了冯钦哉的控制，后来国民党战区长官部曾追查过此事，十七师佯称电台损坏，失去联系，由此，我们十七师在师长赵寿山的带领下，部队向西撤退路过太原时，周恩来又对我们指示：“不要把部队拉到黄河西边去，留在敌后打游击。”之后，我们十七师顺利地开进到了离石县，在离石县碛口镇一带休整。

年赵寿山回到陕北义和镇，受到中共中央西北局和陕甘宁边区负责特制的热烈欢迎。前排左起林伯渠、贺龙、赵寿山、习仲勋、张邦英、曹力如。后排左起王维舟、贾拓夫、杨明轩、马明方、马文瑞、姚警尘、常黎夫。

（作者石嘉根据父亲石伯瑞回忆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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